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69章 (1)

關燈
段譽可以為慕容福放棄很多東西,但是只有國,是他不能放棄的。

並非他戀棧權位,只是因為這國不屬於他個人私有。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為我受了這麽多苦。”段譽內疚極了,湊過去親著慕容福的唇,“我只知道在心裏頭怨著你為何不理我,卻不知道,你比我還難受。”

“我本來不想告訴你的,只想著等我把一切都解決了,再將著這事原原本本的告訴你,可誰想到你竟然能猜得透,既然如此,我卻也是不需要遮掩了。”慕容福笑了笑拍拍段譽,“禍兮福之所倚,沒這一遭我也不知道你會如此信我,這不是很好。”

“你倒是想得開。”段譽有些心疼的攬住他的肩膀,過了一會兒才問道,“我可以做些什麽?”

“練好武功,如果能幫我殺掉慕容博,就可以一了百了。”慕容福開玩笑的說,然後看到段譽驚訝的睜大了眼睛,“你要弒父?”段譽顯然有些驚訝。

“他算父親嗎?”慕容福反問一聲,然後冷笑了聲,“他生我是為了有個人繼承他的覆國夢,為此他不惜將我像工具一樣對待,他從不曾視我為兒子,我又何必視他為父?”

段譽楞了下,過了一會兒點點頭又搖搖頭,“這樣的確是最好的選擇,不過不該你去做。”

“嗯?”慕容福楞了下。

“我幫你殺。”段譽抿了抿嘴,下定了決心的說。

弒父這種事情總要背負很多東西,所以他寧願去幫慕容福做。

“你很討厭江湖事,不必如此勉強。”慕容福知道他的個性素來不喜歡沾染殺戮,要不然也不會一開始把他排除在外了,可沒想到段譽會如此語出驚人。

“為你的話那不叫勉強。我是討厭江湖事,可人在江湖,怎麽能不沾染這些事?之前是我父母疼我,總庇護著讓我遠離這些紛爭,可現在,我想是到了必須讓我單獨面對這些的時候了。”段譽認真的說道,看著慕容福皺眉的樣子,忍不住親了親他的眉頭,低喃著說,“不要擔心,我們是兩個人。”

既然他堅持,那慕容福也沒有了辦法,只能點頭應允。

“那我們現在的第一步是?”段譽有些躍躍欲試的考慮,卻聽到慕容福不假思索的說,“離我遠點。”

“什麽?”段譽聽著這話,一下子垮下來了臉。

“我是說

,假裝離我遠點,最好表現的已經移情別戀,這樣可以出其不意。”慕容福見著他失落的樣子,彈了彈段譽的眉心,“要是你跟著現在這樣黏著我,我會被他逼迫的更緊的。”

“哦,這樣啊,我明白。”段譽一聽到是假裝,立刻眉飛色舞了起來,想了會有了個主意,“不如我假裝移情別戀到王姑娘身上怎麽樣?她又漂亮,又聰明,的確是每個男人都夢寐以求的。”

他口中的王姑娘自然是王語嫣,雖然兩人現在是兄妹,可是口頭上的稱呼還是生疏的很,跟以前的關系差不多。

不過以王語嫣清冷的性子,在段家那堆人中,與段譽的感情已經算是最好的了。

“噗,”慕容福聽著這話,被口水嗆到了,咳了幾聲才無奈的看著他,“這法子你也想得出來,難道你忘了她是你的妹妹嗎?”

“那不正好,就不用擔心假戲真做了,”段譽攤著手頗為自得,“反正她現在又不承認,外人也不曉得她是我妹妹,我與她朝夕相處,暗生愛慕,這不是很正常。”

慕容福承認,如果不清楚他們家那混亂的兄妹關系,這一對兒的確看上去很賞心悅目,是個可以說服慕容博的理由。

不過,想想段正淳知道這個消息的臉孔,慕容福深深的為他掬了一把同情淚。

這就是亂種馬的下場啊。

“跟你朝夕相處的妹妹多了,你幹嘛不去換一個愛。”慕容福心裏頭默許了他的想法,不過還是忍不住吐槽。

“因為她是最安全的,我這妹妹裏頭,就跟著她在一起才能確保她真的不會喜歡上我,要不然咱們做戲害了其他人可就不好了。”段譽雖然說得很含蓄,但是慕容福大概也聽出來,他刻意與其他妹妹保持距離的態度了。

其他妹妹,無非就是指鐘靈,木婉清兩個了。

王語嫣又不喜歡男人,對他這個哥哥也沒好感,他只要做出一副癡心妄想的樣子就夠了,卻是省事許多。

“而且啊,我還發現如果是我喜歡上王姑娘的話,還不用被逼婚,我爹估計得費盡心思的要我打消念頭,哪裏還敢再催我娶親。”段譽想了想,又想到一條優點,整個人都得意不已。

“你啊,”慕容福無奈的搖搖頭,忽然卻是想到一件事,“你在當初撿到北冥神功和淩波微步的山洞裏,真的沒有見到過一尊很像我表妹的玉像?”

r> “這個我騙你做什麽,說了沒有就是沒有啊。那石洞裏只有一副殘局,我自己無聊,便對著棋譜自己跟自己下,沒想到下完之後棋盤打開,裏面竟然就出現了那兩副秘笈。我處於對老前輩的敬意才帶在了身上。”段譽奇怪的看著慕容福,“為什麽你覺得那裏會有像王姑娘的玉像?”

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麽段譽在見到王語嫣之後沒有失態的原因,因為他根本沒有見過那尊像。

“沒什麽,只是問問而已。”慕容福見此也不再追問,搖搖頭岔開了話題。

慕容福第二天早上回去的時候,蘇哲已經恢覆了正常,於是他也不好意思對著那天晚上的“意外”耿耿於懷,只能假裝不在意的道別,可蘇哲卻留住了他。

“我知道你呆不下去,只是我覺得你現如今還是留在這裏比較好。畢竟你的武功跟慕容博一脈相同,要是回家閉門造車的話,到最後要勝過他很難,不如在這裏借助少林秘籍,我幫你參詳參詳,或者能找出克制他的法子。”蘇哲一向是個實際的人,說話做事都是一針見血,見著慕容福要走也沒有苦攔,只是很客觀的說出了這番話。

慕容福並沒有告訴他自己要遠離中土躲避慕容博的計劃,所以他還當慕容福是要回燕子塢閉關,不過他這話說的也在理,慕容福聽了聽決定留下來。

眼下任何可以打敗慕容博的法子都是可貴的。

只是在睡在一起卻是不可能了。

不過蘇哲顯然比他更了解他,不等他張口便說道,“少林寺有位香客準備的精舍,我昨晚已經跟負責的師兄說了,你就不必委屈住在我這裏了。”

他這麽一說,倒讓慕容福有些尷尬了,也不知道說什麽,最後只能胡亂的點了點頭,權當什麽都沒發生過了。

盡管兩人之間有些小波折,但是等到研究秘笈的時候,蘇哲卻倒是絲毫沒有藏私,跟著以前一樣,所以不知不覺氣憤也就融洽了。

少林寺的藏經閣歷來是最難進的地方,但是在蘇哲這個管理人的帶領下,慕容福在其中卻是暢通無阻,方便的很。

“所以,少林寺的是每一項武功都要配一套心法,”慕容福看著面前攤開的一堆秘笈,有些頭大的想,“那練熟少林寺七十二絕技,不是要練七十二種內功心法?七十二種內力,在人體內真的不會打架?”

有比較才有優劣,這個時候才知道逍遙派的武功

有多牛逼了。相較於少林寺這種類似於一個程序一套操作系統,它們幾乎是在北冥神功這個基礎平臺下可以兼容運行逍遙派所有的武功了。

也就是說,少林寺的人每練一種絕技,無論是縱向有多深厚,但是要換另外一種,只能從頭再來,而逍遙派的話,卻是可以一脈相承的。

“當然會打架會沖突,要不然你以為慕容博和蕭遠山為什麽會在這裏盤桓二十多年。齊頭並進的話,在第一階段有些絕技的內功根本是相沖的,所以如何找出相容而不是想沖的武功進行修煉,是第一步。”蘇哲點點頭,將著一些秘笈收走,另外一些擺上,“但一般人見到這麽多秘笈,哪裏能壓抑住狂喜去細細挑選?當然是有什麽練什麽,日子一久就積重難返了。”

“哦。”慕容福點了點頭,想了想問道,“難道少林寺就沒有一種內功,練完了之後是可以同時支持所有絕技的?要不然少林寺這麽差的兼容性,怎麽能成為武林泰鬥啊。”

“有是有的,但是找不到了。”蘇哲搖了搖頭,然後說道,“我曾經打聽過,少林寺的易筋經和逍遙派的北冥神功在本門中的武學都是一樣的地位,是內功之祖,逍遙派若是沒有北冥神功,那你天山折梅手就只能用天山折梅手的內力,小無相功就只能小無相功,但是有北冥神功的內力,就可以只修招式不練內力,所以段譽後來才會那麽快學會淩波微步的。少林寺也一樣,如果有易筋經打底,那七十二項可以任意演習。單論招式,少林寺卻是比天下所有門派加起來就多,所以才會有少林泰鬥之說。”

“我明白了,如果把逍遙派的比作安卓系統,那少林寺就是window系統,牌子老,插件多,功能也就更強大,但遺憾的是,少林寺現在把操作系統弄丟了,於是只能敲命令符打開程序了。”慕容福點點頭問道。

“差不多就是這個道理。”蘇哲點了點頭。

“那易筋經怎麽會沒見了?”慕容福覺得不可思議,阿朱可就是來偷這個的,“原來阿朱不是輕而易舉就偷到了嗎?”

“我問過寺裏的老師傅,說是易筋經已經失傳了數百年了,我想著也許就是因為這個理由,所以原著裏少林寺才沒有人去找阿朱追回秘笈,因為根本沒有人知道他們失傳了什麽。”蘇哲搖了搖頭,忽然想起來什麽似的看著慕容福,“說道這裏我才想起你這個主人,你家的阿朱現在在哪裏?”

☆、70最近更新

阿朱在哪裏?

這個問題如果蘇哲早幾天問,慕容福肯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知了,但自從上次那事件之後,他心裏頭多少都有些估計,所以楞了下後卻是下意識的搖頭笑道,“我們自從上少林寺之前便分道了,我也不知道她跟著表妹去了哪裏,卻是有些難辦了。”

“既然如此,那也只能等了,若是以後有了她的消息,你告訴我便是。”蘇哲聞言點了點頭說道,這事情便是就此揭過了。

阿朱到底去哪裏了?這事情其實慕容福心裏頭也是七上八下的,那日他遇見阿朱,阿朱說是要來少林寺偷易筋經,這好幾天過去也不知道得手沒。他被著事情絆在這裏,暫時得不了閑,沒辦法去跟阿碧會合,她們也沒有送來消息,會不會遇到什麽不測?

一想到這些,慕容福便覺得心神不寧,所以在後半夜與段譽相會時,便讓段譽去問問王語嫣知道不知道阿朱的下落。

“可她也不在了啊。”段譽聽到他這話面露難色,“她今天跟我爹似乎因為什麽事情爭執了起來,結果父親還沒發怒,她卻火大的要走了。你知道,她要走別人也攔不住她,所以阿碧陪著她離開,連阿紫都一起被裹挾走了。阮夫人雖然舍不得女兒,可是阿紫別人也都制不住,於是也只能放手了。”

阿碧治阿紫的手段慕容福也是聽說過,阿紫古怪惡毒,但是阿碧邪氣起來也是不惶多讓,阿紫拿著那些蛇蟲鼠蟻來嚇唬阿碧,阿碧直接抓了拿來做菜給她吃,什麽清燉蛇羹油炸蠍子,竟然將著她養的那些毒物吃的一幹二凈,阿紫急得又哭又鬧也沒辦法,打又打不過嚇又嚇不住,一去二來便也服帖了。

“既然她們走了,那就更不知道阿朱眼下安全否,不行,這個恐怕我得出去找找她了。”慕容福有些揪心,想著是否要自己找個借口下山尋找一番,卻被段譽敲了頭,“你別逞強,找人的時候我來做便是,我瞧著你這幾天的樣子不大好,別把自己累壞了。”

“我哪裏有那麽嬌氣。”慕容福笑了笑,搖搖頭想要往前走,卻不想的眼忽然一暈,整個人都快栽下去,多虧段譽從旁邊抱住了他的身子。

“還說沒事,你瞧瞧這都什麽樣子了。”段譽沒好氣的說道,難得的板起臉來問他,“你多少天沒睡了?”

慕容福楞了楞,仔細一想卻是覺得似乎有些天沒有合眼了。他們這種內力深厚的,對著睡眠的渴求度本來就不大,有時候困了只要打坐幾周天便可神智清明,他這些日子只覺得時間不夠用,白天黑夜都沒有半分放松,卻是似乎很長時間就都沒有睡覺了。

段譽見著他發呆的樣子,便知道他一口竟然都答不出來,頓時更加氣了

,拽著他坐下來,把他按在自己的腿上,言簡意賅的只說了一個字,“睡!”

“不要大驚小怪。”慕容福笑著回了句嘴,眼睛被他的手按住了,密密匝匝的透不過光,卻黑的讓人安心而又舒適。

“我只怕你沒讓他倒下去,就自己先倒下去了。”段譽始終舍不得對他說太重的話,見著他笑著撒嬌便也沒了轍,仍然捂著他的眼睛,聲音卻軟和了許多,“你睡會兒吧,我在這裏陪你。”

“我大半夜裏來看你,若是睡著了,那多可惜。”慕容福摸著他的手,有些惋惜的說道。

“你睡著了,我看你,這不也一樣。”段譽單手解開了他的發,輕輕的幫他揉著頭,“只要在一起,誰看誰有什麽要緊的。”

“那不一樣。”慕容福小聲的嘀咕著,伸手去扯他覆在自己眼上的手,可是不過推搡兩下,便壓在段譽手上的睡著了。

段譽坐在那裏看著他的睡眼,連呼吸都不忍大聲,怕又將他驚起了。

這人啊,欠了什麽便總是要還的。若是他從小如父親所期待的那麽用功練武,以他的資質現在何必讓兩人落到如此窘境。段譽有一搭沒一搭的想著舊事,時而微笑,時而皺眉。

若是他真的用功學武了,那邊不會被鳩摩智抓住,更不會被帶到姑蘇,那也就不會遇到他了。

這麽一想,不學武卻也似乎是應該的,那麽久的平庸似乎只為了那註定好的相遇。而見到一個人,把心掛到一個人身上,這樣才會為了那個人而努力變得更好。

段譽坐在那裏,一邊悄悄的幫著慕容福趕著蟲子,一邊調息打坐。

母親當年不讓父親強迫自己學武時便說過,若有一天自己感興趣了,那會比誰都投入。

在對自己的問題上,她從來都沒錯過。

慕容福被搖醒來的時候,東方已經發白了。

“我竟然真的睡過去了。”他打著哈欠坐在那裏讓段譽給他梳頭,睡眼惺忪的揉了揉臉,不得不承認短暫的休息讓他整個人都舒服了許多。

“沒關系,我代替你多看了好幾眼,你可以安心了。”段譽半跪在他身後的幫他攏著發,笑嘻嘻的開玩笑說。

“那我還得多謝謝你了呢。”慕容福沒好氣的問道,想著段譽父子在少林寺盤桓也有些時間了,便張口問道,“你們什麽時候走?”

“明天。”段譽的動作停滯了一下,然後輕飄飄的回答道,手下卻稍微的用了些。

“哦。”慕容福頗為意外,可也是一楞,然後聲音帶了些笑意,“一路順風,小心安全。”

“你就不難過一下。”不知道是抱怨還是喟嘆,段譽恢覆了正常,仍然幫他攏好發束起來,聲音也笑著。

“天下無不散的宴席。”慕容福說的無奈,待他梳好了頭,回過頭擡眼看他,“況且短暫的分別是為了以後更久的相聚,不是嗎?”

“你這樣子,我看著難受,我寧願你跟以前那樣動不動發脾氣,讓我好哄著你。”段譽哼了一聲,拉他起來的時候卻順手抱緊了他的腰,低訴著吻住了他不願意放開。

慕容福知道這一分離,兩個人一南一北,短時間內也不會再見面,所以也有些心酸的抱住他回應著,依依不舍的蹭了半天,最後還是狠心推開了他,“明天你要啟程,那今晚就不必來了。”

“好。”段譽知道臨別只能越看越傷感,還不如不見,便也點了點頭應允他,許諾道,“我回去了會好好練功的,天龍寺高僧眾多,我段家的武學精華基本上都匯聚於此,雖然不如六脈神劍出名,但是精妙的也在不少,說不定就會派上用場。”

“行,我知道了,你也不必太過執,我會有辦法的。”慕容福拍拍他的肩膀,卻被段譽一瞪,“你在說你自己吧,以後少再這樣晝夜不分了,咱們打得過打,打不過便跑就是,我不信他能追得上我們。”

兩人說笑了幾句,試著將這離愁別緒消磨在日常中,但最後等到笑無可笑時,便只剩了沈默。

“我真的要走了。”段譽站在他面前說了一句,擺擺手卻沒敢拉住他的手。

“走吧,我看著你走。”慕容福點了點頭,這幾天總是一個前一個後的出去,以往都是段譽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現在他忽然想站在段譽的位置看一次。

“好。”段譽點了點頭,不敢再看他,快步走出了竹林。

慕容福站在那裏,看著他的身影一點點消失,然後天地間一片安謐,仿佛只剩下自己一個人。

他站了不知道多久,才自嘲的笑了笑,撣了撣衣服信步走出竹林,卻沒想到外面還有人在等著他。

“慕容公子,”段正淳站在竹林邊,見著慕容福出來,臉上浮現出古怪的表情,一種極其努力的壓抑著怒氣不得不冷靜的表情。

慕容福只感覺到瞬間的驚慌,但只是瞬間,他自認為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段正淳的事,所以很快就恢覆了平靜,拱拱手道,“段王爺,幸會。”

段正淳顯然沒想到他會這麽沈得住氣,楞了一下,而後卻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犬子年幼無知,還望慕容公子高擡貴手放過他。”

該被知道的早晚都被知道,段正淳會在如此偏僻之處屏退左右的等著他顯然是該知道的都已經知道了,慕容福看著他憤怒到無以覆加的表情,點了點頭,然後不等他張口說話便打斷了他,“你問過你兒子的想法嗎?”

“什麽?”

段正淳沒有料到他會有臉反問,滿臉的措手不及。

“段譽不年幼,也不無知,你兒子的事情你有本事自己找他解決,別來煩我。”慕容福淡淡說道,從他旁邊走過,“我從來都沒有不放過他。”

“你,”段正淳向來高高在上,縱然行走江湖可也跟著尋常的販夫走卒有著天壤之別,哪裏受過這種侮辱,當下臉漲得通紅,腦子一熱就直接拔劍刺了過去,“你當我不敢殺你!”

慕容福早就防著他這一手,當下側身便過,避開了他的劍鋒。

“段延慶上次都說過,段家劍講究中正平和,有皇者之風,你這樣氣急敗壞卻是亂了下乘。”慕容福並不怕段正淳,他的天賦不錯,不過精力恐怕都花在了女人身上,功夫卻是平平。仗著家底兒好,比普通江湖人自然高出許多,但是跟著慕容博玄慈等人相比所差甚遠,就是比喬峰段譽也頗有不如,離蘇哲也遠,所以憑著慕容福現在的功力根本不把他放在手裏,優哉游哉的陪著他游鬥。

“你,”段正淳見著自己再賣力也傷不了慕容福,當下心一橫,卻是直接提劍往自己脖子抹去。

“鐺!”慕容福見狀,卻是運氣一彈,內力從指尖彈出,將著段正淳的劍打偏到了一邊。

“你會我段家的一陽指!”段正淳呆呆的站在那裏,有些不敢相信。

“是六脈神劍,我內力不如段譽厚,不能斷劍,但是讓你自殺不成還是可以的。”慕容福走過去拾起他的劍,用手指彈了彈,然後按著喬峰以前說的方法運氣力,砰砰幾彈,將著劍身震成數段,“我不傷你,不是因為怕你,而是因為你是段譽的父親。你執意死我攔不住你,但你敢死,我就把你那幾個情人抓來,在你的墳前一一的剮了陪葬。”

“如果你不信,”慕容福將劍柄擲在了地上,然後冷冷的看著段正淳,“那你大可試試。”

這人最是憐香惜玉,他那幾個相好的,他看的可是比自己的命都珍惜,若是以此威脅,他肯定不會再尋死了。

慕容福才不會蠢得讓自己跟段譽之間橫著什麽狗血的殺父之仇。

看著段正淳心死如灰的看著地上的斷劍,慕容福覺得威脅的差不多了,這才準備離開,沒想到段正淳失魂落魄的開口了,滿是怨懣的說道,“譽兒還小,將來還有大好的前程,你何必害他!”

“你既不懂,我跟你說了又何用。”慕容福聽著段正淳口口聲聲指責他害段譽,心中自然是憤怒,當下只是冷笑了聲走開,丟下一句“你有本事叫你兒子來跟我說!”

段正淳自己的私德都一塌糊塗,又哪裏有臉來指責他跟段譽。

☆、71最近更新

分別本來就讓人不悅,何況是還跟人爹打了一架,本來就糟糕的心情一路朝著壞到沒邊兒奔去,所以慕容福見到蘇哲時臉色就不大好看。

“怎麽了?”蘇哲正拿著根竹棍在地上劃著什麽,見慕容福過來,丟著了竹棍起身看他問道,臉色笑吟吟的。

見了別人,慕容福不好遷怒,臉色的怒氣倒是收了三分,“沒什麽,只是遇著些討厭的人,遭著些討厭的事罷了。”

蘇哲追問,慕容福也沒遮著,就將著段正淳出現的事情說了一遍,然後怒道,“也不知道他怎麽知曉的,竟然跑出來阻攔。他也沒看這十幾年裏他管過幾回兒子,這次倒是知道來當嚴父了。呸,他以為他是哪根蔥,憑著他那鬧一鬧我就松手。”

蘇哲一怔,然後卻是笑了,“我倒忘了你這性子吃軟不吃硬,他這麽卻是弄巧成拙了。”

“沒什麽拙不拙,只是我的心意如此,沒道理別人兩句話就改了去的。”慕容福找了個樹樁子坐下,托著腮看著天際,頗為有些無奈,“這事情說來也好笑,仿佛就因為我比他癡長了幾歲,知道的人都會本能的認定是我這邊的錯。”

“論實際年齡,你還不比他大呢。”蘇哲笑了聲,走過來拍拍他的頭安慰道,“段家人不識好歹,你不用把他們放在心上便是。”

“嗯。”慕容福應了一聲,低下頭不知在想什麽。

“其實若不喜歡這裏,換個地方便是。你跟我知道,這天下之下,不止中土這塊兒彈丸之地。”蘇哲看著他這樣子,過了一會兒才嘆了口氣建議。

“不要。”慕容福悶悶的回道,“大學那塊兒我就不想出國,何況現在了。背井離鄉什麽的,一想想就膈應的慌。”

“那,”蘇哲聽到他這話,放在他頭上的手一僵,最後還是收了手,笑笑說道,“你不喜歡便不去,那討厭的人,總有一天會都不見的。”

“嗯。”慕容福沒有擡頭,只當是蘇哲跟往常那樣安慰他,所以錯過了他那瞬間的眼神。

蘇哲是僧人,每天有早課晚課,還有菜園的工作要完成,慕容福只覺得這工作看起來瑣碎無聊到極點,蘇哲卻做得一臉虔誠,說這個可以讓他內心平靜。

可蘇哲內心有什麽不能靜的呢?這個問題慕容福一直沒有想明白。那些舊事已經是另外一個人世界裏的事了,難不成蘇哲還在被那些關系所折磨?

慕容福想不明白,也就不想了,蘇哲做晚課的時候他自己滿山溜達,所以再遇段延慶也就不意外了。

可是這一次段延慶竟然是帶著傷的,見面之後朝著他狠狠的撲了過來,竟擺的是同歸於盡的架勢。慕容福吃了一驚,趕忙避讓,憑著他如今的伸手,只是游走也不會有什麽大礙。

只是慕容福萬萬想不到的是,段延慶竟然就這麽掛掉了。

“餵,你,”遠遠的看著他倒在草地上的樣子,慕容福心裏頭驚訝萬分,拿著竹竿戳了戳確定不會動彈之後,才走過去半跪在他身邊檢查鼻息。

應該,不會這麽容易掛掉吧。

慕容福猶疑不定的探向段延慶的鼻息,結果剛一靠近,說時遲那時快,只見這段延慶猛然睜眼,然後鷹抓手就猝不及防的扼住了慕容福的咽喉。

“你這娃娃武功進展的飛速,只是這江湖經驗還淺了點。”段延慶桀桀的笑著,點了慕容福周身大穴,將著慕容福提起來往山峰上走去。

“你想要做什麽!”慕容福惱怒自己吃了暗虧,努力閉起想要沖破穴道。

“沒用的,我這手是高手所授,你再強也沖不開的。”段延慶嘎嘎的說著,聲音裏頭帶著幾分笑意,“你放心,我不會殺你,我只是要找你了解些事。”

“什麽事?”慕容福能想到的還是關於那個段延慶之子的真相的事情,當下閉緊了口,擺出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若是往日,段延慶早該急了,可是今天他耐性出奇的好,見著慕容福這樣卻是一笑,“不必緊張,那話我今後是再也不會問你了。”

“為什麽?”慕容福大惑。

“因為我已經知道真相了。”段延慶將著帶上山頂,綁在了早就支好的木架子上,“你死都不肯告訴我兒子在哪裏,又無論如何都不肯傷我性命,小鏡湖那裏執意從段譽手上救下我,”說道這裏,段延慶露出難看的笑容,“我對你無恩,你跟我有大仇,不將我千刀萬剮已是好心,怎會救我?如此多的疑點匯在一起,我怎麽能猜不出段譽就是我兒子嗯?你不讓我死,是看在他的面子上,不讓他殺我,是不願意讓他在無意中翻下弒父大罪,是不是?”

慕容福一楞,瞪大了眼睛說不出話來。

這一切真的是段延慶猜出來的?

他腦子亂糟糟的,一時說不出話來,然後這反應也就間接的承認了段延慶的猜測沒

有錯。

“你放心,我多出了麽個兒子,心裏頭歡喜還來不及,怎麽能殺你。”段延慶將著他綁的結結實實,然後桀桀怪笑著,“你可是他的心尖尖,若我傷了你,他肯定難過,這我可怎麽舍得。”

“你想做什麽?”慕容福才不信他的滿口鬼話,他知道段延慶這人狠毒至極,越是笑著便下手越狠辣。

“仔細瞧瞧你這張臉,果然長得極不錯,怪不得我兒被你迷的顛三倒四。”段延慶掐著慕容福的臉瞅的認真,似乎想要從上面瞧出點什麽來著,貼近了慕容福喃喃自語道,“我當初只當他是段家的兒子,想讓段正淳那狗賊鬧點笑話,卻沒想到最後竟然害了自己的孩兒……”

“呸,你心起歪了,害人終害己,活該!”慕容福在這個世上,還真是吃這個老瘋子的苦頭最多,因此見著他眼中露出痛苦之色,忍不住就落井下石。

“你說的沒錯,害人害己啊,若當初知道他是我孩兒,我定然早就一把掐死了你這妖精。”段延慶臉上露出了狠戾之色,不過很快又平和了,“這會兒是不行啦,他對你用情極深,我是看在眼裏頭的,你若是死了,那他的半條命就沒了。”

“那你還不趕快放開我!”慕容福倒是沒有想到這出,他趕緊威脅道,“要是等他來,見你這樣子就更不會任認你了!”

“不行不行,他是我兒子,只要讓他好,縱然他是怨恨我些我也無妨。”段延慶搖搖頭,看著慕容福臉上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你們這些年輕人,只道死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卻不知道其實最難受的是生不如死。例如你這樣的人物,我在你臉上劃上幾刀,讓你變得跟我一樣,你說,他見了你還跟現在一樣喜歡你嗎?”

他拿出了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在慕容福的臉上貼著,似乎在琢磨從哪裏下手,令人不由得遍體生寒。

“我是他爹,縱然不能跟他做父子,我卻也不想跟他做仇人,”段延慶喃喃自語著,將著匕首從著慕容福臉上拿開了些,然後看著他囈囈的說,“你跟他的事我都瞧在眼裏,我知道你跟我一樣,心裏頭也是指望著他好的,是不是?”

“我愛他,自然舍不得傷他,可你這怪人誰知道你心裏頭是怎麽想的!”慕容福啐了他一口,卻是不願意跟他相提並論。

“你放心,我不會告訴他真相,我根本不打算認他,有我這樣一個爹自然不如段正淳那樣的偽君子風光,我已經想通了

,只要我能瞧著他安安穩穩的便好,認不認有什麽要緊的。”段延慶喃喃的說著,目光裏滿是慈愛,“我這兒子,長得好,武功也好,心腸更是好,跟我年輕時一模一樣,我看著他好便覺得比自己好還要好上數倍。他這樣的少年郎,本就應該享受世上最好的一切,鮮花美酒,美人良相,將來當一個聖明的君王,有一堆的孩子。”

“他的世界裏,不應該有你這麽一號人物。”段延慶從美夢中驚醒,掐著慕容福面目猙獰的惡狠狠說道。

“你們這群人,說白了都是一樣,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